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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大路飞上天(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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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“转正是啥?” “转正就算是干部了,不用种地了。工资要比现在多得多了。”父亲用一种十分感叹的语气说。说完又叹息着对我说:“我也不指望你能
“转正是啥?”
“转正就算是干部了,不用种地了。工资要比现在多得多了。”父亲用一种十分感叹的语气说。说完又叹息着对我说:“我也不指望你能像他那样。你学好点,我也好让你一直上,能省二年力,先省二年力。”
父亲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,这样的话我倒是听过,但那都是母亲偷偷说给我的。母亲还会加上一句:“你脑子不好,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”
我们到班主任家以后,班主任非常客气,看了看我的作业说:“对错我也不查了,就是看到他有这个决心,我就收了他。”我们那里的班主任,都是从一年级往上带的,她才当我一年班主任,如果她不愿意要我,我就只能留级。
我做那些暑假作业,并不是因为赵老师的鼓励。而是因为我的秘密无处可以泄露。我的心事,无处可以交谈。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土地的干旱、洪涝、墒情,但没有人愿意相信土地下面,有一条十八里长的大蛇,它可以飞到天上,可以生活几千年。没有人愿意研究一下怎么飞。而只有我知道,关于飞需要空气的密度,需要翅膀,如果没有翅膀,还需要特别好的腰力。我太想飞了。虽然做题很无聊,但那几乎是我知道该怎么飞的唯一路径。
那天晚上,大蛇答应我到天上耍一耍后,马上就一伸舌头把我拦腰抱起,我手里拿着捅网,第一次看到大塘里的水在我的脚下,虽然没有天光,但水面上仍有一种明亮的东西。我晕晕乎乎的,觉得不可思议,想起很多年前,也许只是两三年前一次荡秋千,大地在我的底下滑行,树叶和天空在我的眼里滑行,但那时间太短了,而且后来还挨了骂,因为那是安文在他叔练功用的单杠上拴了两根绳和一个小凳子。但这次不一样,这一次,大蛇用它的舌头把我移动得很慢,而且,它的舌头还有一条尖托住了我的屁股,让我不会感到腰被勒得难受。
大蛇把我放在它的脖子上,接近头的地方,冰冰凉凉的,像个竹床,大小也像个竹床。它的鳞片很细,有馒头底大小,很滑。它动了动,就像你躺在那里,有人捅你的床板一样。它把自己的那节脖子变得中间有点凹,这样我坐在上面,就不会再有掉下去的担心了。它说:“你脸朝后坐。一会儿会有些风。”我把雨衣裹了裹,扭了扭身子,面对着它的身体。我注意到,它的一节身子好像就在那下面的小水沟里。这时候,我听到一种声音在四面八方的空气里回响:“走,我们到天上耍耍喽。”那个“喽”字,它的发音实在是差得太远了,更像是一阵呜呜的风声。
雨雾濛濛,但我还是能看到它的身子越来越长,越来越长,慢慢地扭动着,最后,就像一条大路,在雨雾中长得望不到头。我的头被雨衣包着,但我还是能听到呼呼的风声,我还能听到它的大舌头发出咝咝声,我知道那一定是它在欢笑,于是,虽然感觉有点冷,我也还是笑了。我扭着身子四处看了看,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,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和害怕,因为一条看不到尽头大路似的蛇身子,就在我的眼前,缓缓摆动,气势宏大,让人豪情满怀。
我大叫了一声,不是说一句话,而是大叫了一声,我很想站起来。但它马上警告我说:“坐好坐好,掉下去你就麻烦了。”
雨似乎停了,但眼前更黑了一些,我好像钻到了水里。我问:“怎么了,这是在天上吗?怎么这么湿,跟钻到了水底下一样。”
“这是在云里钻。雨就是这个云变成的水。”
我想起每年过年前家里都要蒸很多馒头,小小的厨房里总是弥漫着白雾,母亲总爱说:“看看这个小厨房,像是钻到了云彩里”。哎呀,要是她真的来一次云彩里,她一定会为自己的见识感到惭愧。真正的云彩,不说是无边无际的,也是我们家那整个小院子不能比的。而且,它一点也不热。
渐渐地,不再那么黑了,不再那么湿了,光线一点点亮起来,然后,忽然之间,我发觉置身于一片蓝色的光明,空气无限透明,星星就在身边,闪着黄黄的光,没有一丝声音,没有一点风声,大蛇的身子闪着银光,不再是垂在下面的,而是水平的,弯曲着,像我在某个早晨见过的波光粼粼的洪河。那天,父亲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带我去一个亲戚家喝喜酒,因为他下午还要干活,所以去吃第一席。我们骑到高堤上之后,他停下来,抽了一根烟,然后没有说话,就沿着大堤一直骑,河堤随着那条不宽的洪河蜿蜒。我实在忍不住,问父亲:“爸,这条河也是从西往东流吗?我看太阳在河那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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